Thoughts in deepest winter
坐在冬天里思索了很久,想着很长时间没有写过什么散文式的东西了。
我曾在寒冬一遍一遍安慰着自己,过了这阵就好了,想着到了春天也会和其他花朵一样绽放。
某天走在路上,偶然一抬头看到树梢嫩绿的枝芽,才后知后觉,春天已经来了。可当春末渐近,才意识到自己本是一株根本不会开的花。
万物复苏,而我独自萧条。
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季节?澄澈的天空,明媚的阳光,和煦的微风,娇艳的花朵,蜿蜒的河水闪着粼粼的波光。万物复苏,生机勃勃,欢声笑语,美得不似人间。可这季节也太过残忍,它不管任何人死活,只是一味地绚烂。阳光挤进裂缝,灼烧刺痛着我,照见我的不堪,似要把我生生剥开来,在明艳春光对比下消失殆尽。我的灵魂在万物复苏之际枯萎,在阳光的照耀下衬得它愈发的卑劣阴森。
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旁观者,冷眼看着这世界上的万物都从沉睡中苏醒,开始节节高升,只有自己在阴暗的角落里痛苦挣扎,不知道何时是宁日。
气温的骤变伴随着无缘无故的情绪低落,我在情绪的海水中快要窒息,在春光里感觉只有我在脱轨,为什么我的灵魂还被困在寒冬?可是我想活着,我想掌控自己,我宁愿在现实中痛苦也不愿在幻境中死去。我贪念每一口氧气,仿若把玻璃生生捏碎塞进喉头,划破气管,感受肺腔的灼烧刺痛,随着血液溢满全身,触碰每一处神经,迸发出尖刺,我那卑劣的不知改进的踌躇不定的心猛烈跳动。请不要在春天自杀,它如是说。我还是咽下了春光。
不开花就不开花吧,我想。
我是这样一个分裂的人,有时候沉迷于数学逻辑符号代码,觉得它们才是世界组成的唯一方式;有时候又无限地偏向艺术和混沌的感觉,喜欢那些好像脱离于世界之外的东西。像宿舍窗户外面那棵树,它在空间里以形式化的样貌分裂出枝杈,又在时间里自由地随风翩翩,枯了又发芽。
我好像已经腐烂在那个漫长、荒芜、寒冷、绝望的冬天里了。
变幻莫测的时间,推着我匆匆向前赶。在我记忆中狭窄的那一寸空间里发生着愈演愈烈的变化,迷迷糊糊间发现怎么也不能回去了,但是又好像从未走出去。可是连悲伤也来不及,我又该随着风跳舞。没有答案的问题,还能叫问题么。
坐在春天里思索了很久,才发现已经是春天了。